当他察觉到时，那条丑陋的尾巴或许已经跟随他很久了。它附满了鳞片，也有无意擦伤后露出灰色表皮的部分，流出深黄色的脓水想要自我修复，却没有任何绒毛，摸起来甚至有些扎手。他试着剥下一片鳞，从缝隙中渗出暗红的液体，看见此景后才舒了口气。

  从尾椎骨长出来的吧，他想。

  毫无疑问，自己正在退化。虽不愿承认，但他黯然接受了现实。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？是愈渐弯曲的背，锋利坚硬的爪牙，咬合力惊人的下颚，还是仅储存了本能的大脑…他本该为此恐惧的。

  最先开始的会是视力，无法分辨色彩和物体。他躺在床上，面对着墙，浑浑噩噩的思考。之后是味觉，今后的饭菜只会有生肉的腥味。我会用四肢爬行，像只趴在墙上的壁虎，若是遇见了危险，还得断尾逃走。他有点心疼自己的尾巴，某天会被他丢在敌人面前，看着主人灰头土脸狼狈而逃的模样。于是他抱起尾巴，想说些什么安慰它。

  房间里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语言发声的迹象，回荡着野兽低沉的哀鸣。他自言自语像是失聪了般。